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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是憤怒鳥?!

angry_birds_movie沒有帶著任何期望看了這套《憤怒鳥大電影》(The Angry Birds Movie),卻因著今天香港人此時此刻的處境,引發了一些異常的聯想:本來一套純粹搞笑過癮的動畫電影,卻為今天的香港人多添一份無奈和苦笑。

憤怒可以成為力量
電影的故事其實十分簡單:一班不同種類的雀烏安安樂樂生活在小島上,主角阿雄(Red)是一個火爆青年,卻與其他鳥類格格不入,因為一次意外而「被要求」參與情緒管理的小組,認識了神速亢奮的阿查(Chunk)、間歇性爆炸的阿爆(Bomb)以及負責訓練他們的馬姑娘(Matilda)。

有一日島上來了一艘大船及一眾綠豬,他們熱烈地說要為雀島們預備一個狂歡大派對,結果他們的熱情令雀鳥十分受落。但是阿雄覺得事有蹊蹺,決定和同伴上山尋找那傳說中的鷹神幫手,不過只有失望而回。此時三鳥發現綠豬已在背後偷去雀鳥的蛋,逃之夭夭。

一眾雀鳥發現被騙,拯救鳥蛋的重任只有「自己鳥蛋自己救」。他們在阿雄的帶領下憤然起來,來到綠豬所在的豬城堡,誓要一場身先士卒的攻城戰!

幾分鐘的遊戲擴張成90分鐘的電影
本身慣怒鳥的遊戲沒有任何故事性,那只是幾分鐘的「彈雀」遊戲,於是電影版的憤怒鳥需要加入更多想像力,將一個本來沒有內容的遊戲擴大成為一個完整劇本。同時遊戲中不同的角色也放進了這部電影,連那些季節性的隱藏角色和遊戲秘技也全部用上,務求盡量豐富電影的內容。

坦然故事沒有太多枝節,劇情發展也在觀眾預計之內,故此電影整體沒有太大驚喜,甚至中段也有一些冷場,相比起製作經驗豐富、故事甚具深度的迪士尼動畫仍有一段距離。不過導演已盡了最大努力,將遊戲中的角色變得更加立體、性格更鮮明,將只有一條大直路的劇情包含了搞笑、對打和歌舞等元素。若是沒太大期望而入場一看,《憤怒鳥大電影》仍算是不過不失的電影。

不懷好意的綠豬
散場後細心一想,這群憤怒烏其實是今天香港人的縮影:牠們本來生活安定,在傳說中的鷹神(英國)庇佑下一切相安無事。後來綠豬(中共)的出現,雀鳥們以為這個「豬雀大派對」(《中英聯合聲明》和《基本法》)是牠們一直期待的未來願景,日後仍舊「馬照跑、舞照跳」,小島仍然歌舞昇平。

只有阿雄(憤青和廢青)明白事情絕不簡單,甚至大聲疾呼叫大家不要上當,但是雀鳥們已被「豬雀大派對」蒙蔽。並且綠豬(大陸豬!)早已心懷不軌,製造繁華背後卻要淘空島上資源,偷走珍貴的鳥蛋(香港人的下一代和未來),大肆破壞小島原有面貌(核心價值)。

曾經阿雄試過上山找尋鷹神,希望得到幫助指點迷津,不過看到鷹神的真正模樣,牠們明白根本不可能找尋其他雀鳥的幫忙,「自己鳥蛋自己救」才是唯一的出路。雀鳥們只有燃起牠們的憤怒,奮然前去豬城堡,討回那被奪去的鳥蛋。

面對「攻城」的一幕,憤怒鳥沒有任何必殺技,只有親身上陣,以自己的身體攻破巨大的豬城堡。憑著那股憤怒爆發出來的小宇宙,最後得到鷹神的幫忙,從綠豬手中取回所有鳥蛋。

憤怒因為要救鳥蛋
今天香港人的未來是否可以像《憤怒鳥大電影》的結局一樣?還是我們繼續愚昧地為綠豬甘願奉上自己的鳥蛋,只為滿足牠們的肚腹。再看看我們這個真實存在的小島,故事卻有不一樣的發展:發現島上危險的阿雄不被其他鳥類認同,認為阿雄只是不事生產卻又製造麻煩的廢青。

其實阿雄的憤怒乃是對烏類社會的不滿,事實上牠沒有隨便爆發怒氣,縱然看見行動極慢的老雀橫過馬路仍然忍住不爆,沒有違反任何交通規則。只有在非常時期,阿雄的憤怒才會向惡勢力反抗起義,為雀鳥們爭取本來屬於自己的鳥蛋,但偏偏換來其他烏類的打壓。結果只有阿雄、阿查和阿爆等孤身上路,卻因為寡不敵眾而葬身於豬城堡了。

從虛構的動畫電影到真實的香港,究竟我們怎樣可以讓《憤怒鳥大電影》的結局在這城落實?

少年的滋味,你懂嗎?

the Taste of Youth「選擇就是自由,就算奴隸也有抬頭看天空的自由。」

這是10歲的 Nicole 在電影《少年滋味》說的一句話,充分表達今天青少年人的心聲。

這齣電影是一套社會處境的紀錄片,沒有高潮起伏或扣人心絃的劇情,卻以九個香港青少年人的訪問內容編成的「樂章」,呈現出一個早已被成人世界常態化的問題──青少年人無法在香港的現實環境中達成他們心中的夢想。

電影中的青少年人來自不同的階層及成長背景:從就讀名校的中產一族,到基層家庭、單親家庭、被同輩欺凌的、內地的新移民、甚至是獲獎無數的青年義工等,他們面對著不同的成長問題,但同樣不被家人或社會認同或理解。

聽聽少年心底夢
16歲的Angel是名校的風紀隊長,品學兼優,課餘時候熱愛無伴奏合唱(a cappella)及音樂表演。然而當問到她的將來,卻竟然感到前路茫茫,對於自己只能現實地跟著世界大方向前行,更是眼紅紅地飲泣。

一個在成人眼中前途無限的青少年人竟然為到將來而感到無望:「覺得實現不了的夢想,說出來也沒有意思。」在台上表演的她展現了自信、煥然一新的面貌,這次可能是她應付DSE前的最後一次表演,然而表演完了媽媽沒有和她合照便走了,言語間Angel流露著不被肯定的失望。

也許成人的世界只會認為少年不識愁滋味,昔日「那些年」的經驗告訴他們要發奮讀書、入大學、晉身專業人士行列、高回報及安穩的工作才是香港人成功的主流價值。因著兩代人在不同的社會環境中成長,上一代的社會資源不及今天般豐富,「搵食」是生活最大的目標,夢想卻是「離地」和不實際的東西。

或者我們需要思考一個老掉牙的問題:我們有沒有聽過孩子們的心聲?他們並非甚麼也不懂,只是沒有說的機會。正是他們知道心中追求的東西不會被我們或功利的世界認同,於是選擇不說好了,然而《少年滋味》卻是一齣讓他們發聲的紀錄片。

折射出成人世界的面貌
電影雖以青少年人的訪問為主軸,但背後突顯的卻是他們父母的價值觀和人生取態,呈現出今天社會畸形的面貌。

以Vicky的父母為例:兩人同是中學老師,一心想她成為醫生。16歲的Vicky熱愛唱歌,卻被父母看作是「不安定、家族沒有人做的演藝事業」:這對中產父母那種「堅離地」的形容更是叫人哭笑不得。他們的期望為Vicky帶來沉重的讀書壓力,在訪問中Vicky沒有大聲說不反抗,但是她即時的身體語言已表達了那份無奈和失望。

還有10歲的芷蓉:年紀輕輕考獲八級鋼琴,這是媽媽給她鍛練的「成果」。在芷蓉的口中每日生活只有練琴、練唱歌、做功課和上學,卻被媽媽視為小孩子必然的生活程序。電影拍攝了芷蓉練琴的情況,叫人深深體會這位「虎媽」沒有笑容時的氣場。只有在表演時媽媽看到芷蓉而感到驕傲,但在表演台上的她卻是目無表情。

或許成人們認為要給青少年人多一點鍛鍊,然而這些鍛鍊不必由他們製造出來,每個年代自有他們面對的困難,並且懂得追尋對自己有意義的目標。正是今天成人們為著他們過份地安排,將一些自己未成之事(Unfinished Business)硬套在他們身上。昔日上一代為著生計而努力不懈上位脫貧,為生活而擔憂,然而今日經濟的進步、社會環境的改變,一些青少年人面對的經濟壓力減少了,卻甘願放棄穩定平凡,離開主流上位的道路,開展自己的生活,成為了今日社會不同年代的矛盾。

不同的處境‧卻同樣地「被選擇」
事實上不只是來自中產家庭的青少年,就是成長在基層環境的青少年人縱然心中有夢,但因著他們的處境,最後只有無奈地選擇現實:15歲的樂恩喜愛文字寫作,坦言想過成為作家,並且也有參與Cosplay活出另一個她。電影中沒有直接談及她的家庭狀況,但她卻表示因為需要養家而不敢輕言夢想:「在香港,為了追夢而放棄現實,會好大件事。」

除了Nicole、Angel、Vicky、芷蓉、樂恩,還有受著同輩欺凌的凱婷(因著身體的外型被社會邊緣化,迷惘的她似乎看不見未來)、由青海來港定居受著本地人歧視的新移民華仔(肯定和明白來香港的意義,卻又不喜歡香港)以及喜歡哲學思考、同學們覺得有點古怪,但又擁有漂亮嗓子的Brian。

「義工王」成為故事的終章
以上的青少年人各有不同的問題和困惑,導演張經緯因著每人的獨特之處而立體地拼奏出《少年滋味》的樂章,然後再以24歲的Paul成為「協奏曲的終章」:他不是當日萬人合唱的表演者之一,明顯跟其他受訪青少年人的年紀大了一截,同時他已經出來社會工作。難道今天他的現況將會是這些青少年未來處境的推想?

Paul一直積極參與義務工作而堪稱「義工王」,一心希望想做老師,卻又考不到教育學院。如今的他沒有一份「正職」。即使他是獲獎無數、充滿著正能量的年青人,也不被母親的認同和肯定:「新一代無憂無慮,我不知怎樣將他扭轉……走回正常人的路。」結果Paul流露出煩厭、無奈的表情。慶幸EQ 甚高的他卻能頂著來自他人的壓力。在成人眼中可能因為他實踐不了心中理想而逃避面對,但是對他來說當下的生活才具意義,也更加可以肯定自我。

導演張經緯出生於六十年代,想法和價值觀自然和今天青少年人大有分別,但是對於今天他們的處境,張經緯卻肯定我們仍要相信青年人。隨著歲月的流逝,到底今天的成人也會漸漸老去,未來的一切也會交到他們手中,並且將來也由他們面對和承受。

為下一代建構一個更好的教會

You Lost me早前看完了台灣總統蔡英文的就職演說全文,有感而發改寫了其中一段:

「改變年輕人的處境,就是改變教會的處境。教會的年輕人沒有未來,教會也必定沒有未來。幫助年輕人突破困境,實現世代使命,把一個更好的教會交到下一代手上,就是我們這一代的重大責任。」

急於交棒給下一代的危機
隨著香港整體人口老化的影響,如今教會也著意「加強青年信徒領袖的培訓」,逐漸將教會領袖的崗位一代傳一代接續下去。當然在上位的領袖們有此想法並不稀奇,然而問題的關鍵卻是:若是我們只關注教會的事工能否接續下去,大於青年人的信仰成長及需要,恐怕只會帶來欲速則不達的反效果。

二十年前,小弟曾以「事工怪獸基地」形容自己的宗派--「架構多、事工多、會議多」才是宗派真正的「三結合」策略。面對著宗派的事工、會議和架構不斷地增長,今天教會的青年群體已經差不多代替了上帝,成為了推動和承接各堂及總會事工的Magic Word:
– 「聖誕節報佳音?搵年青人啦!」
– 「學校福音晚會要幫手?搵年青人啦!」
– 「教會旅行幫手?搵年青人啦!」
– 「找堂會領袖?搵年青人啦!」……
– 「入總會事奉?搵年青人啦!」……
– 「負責總會各委員會嘅活動?搵年青人啦!」……
– 「教會領袖老化了。搵年青人啦!」……

「事奉為本」的牧養
多年來在教會感受最深的是一種揮之不去、以「事奉為本」的牧養文化:一味無窮無盡地開展事工、同工固然不斷勞心勞力,核心弟兄姊妹也忙過不停,只為證明教會的存在意義。彷彿我們必然地要在教會的事奉中身兼數職、成為星期六、日的馬大。我們以為這樣才是教會興旺、信徒忠心服侍的常態,但一切否只是對著空氣打拳?

弟兄姊妹為了營運大大小小的事工、聚會而死做爛做,結果教會的事工數目越來越多、行政架構越來越複雜、核心弟兄姊妹背上更多事奉名銜。這種「永不止息、有出無入」的教會生活對基督徒的影響是好還是壞?彷彿已成為弟兄姊妹的不歸之路,直到有一日選擇離開為止。最後教會變成了「事工怪獸基地」,整個宗派也在忙碌的信仰中迷失了。直到今日,我仍然記得李清詞牧師曾經分享過的一段文字引以為鑑:

「…教會(宗派或單位堂會)最嚴重的失敗是『不以人為本』的潛意識,往往真正關心的是財政和人數的數字,真正重視的是傳統性,過時過氣,可有可無的例牌活動(何止五十年不變)!更誤把『多』和『大』視作成功準則,浪廢人力物力。由於不以人為本,於是忽略了信徒也是人,漠視信徒要在家、在工作崗位、在社會要負責任、重人情、關心他人的重要性。…」
李清詞:<教會須「以人為本」>

接續上一代建立的框架?
今天教會需要更多的青年信徒領袖,但教會的領袖對於今天青年人群體的處境及需要又了解多少?還是只以我們「那些年」的信仰成長經驗來了解他們的狀況,認為不同年代的青年人也走在相同的軌跡中?然而時代的改變、不同年代的香港人背後秉持的信念、核心價值、意識形態和作事模式已經不再一樣。

身處於今天這個過度競爭的社會,我們對青年人的要求卻越來越多,表面上他們有「更多」向上流的機會,實際上卻面對著更殘酷、競爭更劇烈的環境:他們從幼稚園開始已「被安排」接受各樣裝備增強競爭力,一直至完成大學為止。以往「過兩關」的公開考試競爭模式變成一次定生死的文憑試;職場上學位與非學位(副學士)的收入差距不斷拓大;不同行業「資歷專業化」的要求間接地限制了青年人嘗試轉行的機會,同時對低學歷青年人的社會處境也越來越不利……若我們再以幾十年前社會的狀況作解讀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再看近十年香港爆發的社會重大事件,除了政治的因素以外,不同年代價值觀的差異卻是彼此出現矛盾的主因:八、九十後的青年生活在一個由五、六十後操控及主宰的世界。當兩者的社會地位及權力處於不對等的狀態,彼此的差異卻因著政治及社會議題而激發起一連串的矛盾對立,也形成了今天香港主權移交後的主要格局。

以人為本、一切從簡約開始
教會作為現代社會結構的一部份,同樣不能避免社會問題引伸的影響。由五、六十後組成的教會領袖,他們也要面對青年信徒帶來的新衝擊--背後承載著不同的信仰解讀及意識形態。當日他們從二、三十後的長輩手中承傳了教會,恐怕也不能只按著二、三十年代的方式繼續幹下去罷。

今天青年人需要的卻是與他們同行,將生命和生活與基督連結,並且靠著上帝面對生活的挑戰。過去我們以「事工為本」的模式培育青年人的成長--甚麼事工發展、計劃藍圖,說的總是又大又多的目標,甚至我們以為推行甚麼有形的宏大事工就行了。然而2014教會普查的結果已說明了近年教會流失青年信徒問題的嚴重性。

或者我們要學習將複雜的事奉「還原」,以最基本的東西建構青年信徒的需要:簡潔清晰的目標、心意更新而變化、集中資源用心做好基本的事情,比起那些大而無當的「歡樂今宵」活動,實在是來得更有意思。

傳承背後的賦權
另一方面,賦權(Empowerment)也是培育青年信徒領袖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元素。除了使命、知識及經驗的傳遞,透過賦權的過程,讓年青一代可以「全方位的參與」--不只限於實際的執行,也包括參與決策、事奉的制定及安排、與其他弟兄姊妹合作共同完成目標,那才是真正給予下一代成長的方式。

在上帝的帶領下,青年領袖藉著學習、參與、彼此合作、經驗分享等過程,逐漸在教會事奉中被賦予權利。在決策上有份,讓他們的意見和想法得到肯定和尊重,提昇個人事奉經驗及生命成長,使教會「不離地」去實踐福音使命--適切地回應不同信徒群體的需要,實踐跨代平等、公平公正等信念。

記得三年前有人曾經問我:未來希望自己的宗派成為一個怎樣的教會?今天我的回答依然是:期望我們的教會成為一間簡約、實而不華、建造生命的教會。

延伸閱讀:
為事工而事工的團契,不如執咗佢啦! (27.8.2013)
回歸簡約的青少年群體(11.10.2013)
「第二個五年路向」的啟示(30.10.2013)
有勇氣迎接改變.讓生命展翅翱翔(6.12.2013)
不可叫人少看你年輕:「遮打革命」下的新世代(8.10.2014)
不再承載青少年人的教會?(23.2.2015)

寫在六四27週年之前

8964 T Shirt因著學聯早前宣佈退出支聯會,加上港大學生會會長的「句號論」,近日不少人談及出席六四維園晚會的問題。

反對六四維園晚會的原因
反對出席六四晚會的大致可以歸納為兩個主因:(1)以支聯會為首的泛民政客主導著集會因循、僵化及守舊的形式,引來不滿泛民政客的年青一代拒絕認同和參與;(2)近年中港矛盾不斷深化,強調香港本土主體的支持者決與中國完全切割,特別是沒有「經歷六四」的年青一代對於這件近代中國歷史事件沒有任何情感的連繫。

理論上前者只是針對以支聯會為首的政治組織,不參與維園晚會也可以透過其他方式紀念六四,然而後者卻有深一層的矛盾:強調本土香港人的身分,卻因著與「中國的矛盾」而要脫離甚至完全切割──「六四事件是中國人的歷史事件,跟香港人沒有關係。」

中共不等同中國
面對主權移交後的政治形勢,爭取香港自主自決的聲音慢慢在年青一代中響起。近年中港關係的矛盾促使不少香港人拒絕中國人的身分,在九七後重尋香港人本土的定位。但是我們不能以偏蓋全:將中共政權及其操控下的人和地等同於中國人的一切。

我不認同中共政權,也不願成為中共操控下的香港人。不過中國人的身分卻是不能切割,我們可以稱呼自己是漢人、唐人、華人、甚至是香港人,但是中國人的血裔關係卻沒法改變。承認自己是中國人與中共政權並沒有任何必然關係。

黨國不分的意識形態只是中共玩弄出來的把戲,香港人不必因著反對中共政權而否定中國的歷史和文化,中共從來沒有尊利權壟斷了五千年來中國的一切事情──五十年前由中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更是摧毀近代中國歷史和文化的大浩劫。今天不少台灣人也不認同中共政權,卻沒有否定自己仍是中國人的身分。

沒有六四晚會的得益者
記得在香港主權移交之初,老懵董曾經「好言相勸」,向司徒華(1931-2011)提出支聯會不要繼續舉行六四晚會。背後反映中共對於香港人每年出席六四晚會仍然十分忌諱,直到今日他們仍然沒有承認當年八九民運的錯誤,多年來六四晚會仍然是香港人對中共政權的最大控訴。假如在二十多年後的今日香港不再有六四維園的燭光,誰會成為這個結果的最大得益者?

如今香港是目前唯一在中共政權管治的領土之下,鮮有可以公開地點起最大民主光芒的地方。或許有人認為這些燭光只留下象徵性的意義,但是對於我們這一代的香港人,那是悼念昔日中國學生為民主運動的付出,不只是純粹情緒宣洩而已,也是推動香港社會民主發展的重要里程碑──當年超過150萬的香港人上街反對向人民肆虐的中共政權,同時醒覺要為香港的未來爭取最大的民主,那是完全由香港人自發的一次本土民主發展的重要事件。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六四事件對香港的影響不應被劃上句號。無論是支持或反對,六四事情是很多香港人的政治啟蒙,我們可以選擇以不同方式紀念六四事件,事實上六四當晚港大學生會和學聯在不同地方舉行活動,縱然那不是進行甚麼悼念活動,那怕只是探討香港未來民主的發展,卻仍然沒有擺脫了六四事件的牽動或影響。